Flying

　　心情悶，就像連日飄雨的灰暗天空，潮濕，陰冷，隨時都會腐蝕大腦最後一斯理智，整
個人像梅雨季晾不乾的濕毛巾，輕輕一扭就可以擠出滿臉的淚水，我也常這樣，總是會遇到
下雨天，而且經常忘了帶傘．
　　小時候，老師老爹老娘老阿公老阿媽，總是會告訴我們，做事要有道理，任何事都有它
一定的道理，譬如說，男生為什麼要禮讓女生，太陽為什麼很圓沒有缺角，哆啦Ａ夢為什麼
沒耳朵之類的；只是當我越長越大，看過的蠢事越多，卻發現很多事情並沒有小時候想的那
麼簡單，只要用手指劃劃，套用一個公式就能了解答案．
　　寂寞是一種很沒道理的東西，人為什麼總會感到寂寞？對不起，我也不知道，許多人都
會絞盡腦汁想要完美解釋為什麼人富有的時候會寂寞，貧窮的人也會寂寞，接下來會有一票
大專家跑出來反駁，胸前別著你沒看過的頭銜，大放厥詞滔滔不絕得說，其實寂寞只是因為
金星反射了太陽的光線，反射到距離地球幾千萬哩的某顆行星上，最後照到地球的天空上，
出現橢圓形的亮點，人們以為看見了飛碟，越想了解真相，拼命追求，就會害心病，接著因
為不滿足現有的解釋，想要更多，而感到空虛，接著覺得很寂寞．
　　基本上，這種論調有人相信，那就表示這社會真的病了．．．如果可以像MIB的警探隨手
開槍打爆外星人的頭，或像Will Smith唱唱rap那麼簡單，也許就不會有那麼人會因為後悔
而難過．
　　我看不見我的寂寞，所以我不難過，很多人都不會感到空虛，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
麼，人之所以會過的開心且無憂無慮，是因為他們不知道很多事情的經過，只需要了解黑箱作
業之後的結果，這樣的人無所求，當然不會因為所得不夠而感到空虛；面對著所謂的寂寞，我
就是寂寞，當想得到東西足以塞爆地球，要的太多，藥吃不夠，於是一個人站在人潮裡無目的
隨波逐流，卻發現沒有一個地方能對你包容，你的眼淚，會流的很多，如果再讓你選擇，你還
是不會懂，空虛投射出寂寞，寂寞讓你對現實盲從．
　　只是寂寞會傳染，不知不覺，滲透在你生活之中，就如在平靜湖水中投入隨手可得的石子
，隨著漣漪向外擴散，放大了效應，在水藍色裡蔓延開來，最後，空虛的蠕蟲偷偷瀰漫了整個城市，像奪人眼目的花火，放射並霸佔了整個夜空．
　　到最後寂寞也會變成一種流行性感冒，挾帶空虛病毒，在你還來不及反映的情況下入侵你
大腦的地球，被感染的人會感到莫名難過，這時候氣象局會一如往常地發布大雨特報跟寒流特
報，心裡持續下著傾盆大雨，每小時５００公厘，等到你的心理負荷不住，眼睛再也忍受不了
而潰堤，鼻腔裡瀰漫著酸酸的氣息，那時你會莫名其妙的想哭，痛痛快快的哭，面對鏡子裡的
自己，像隻冬天的流浪狗那麼無助，也只能放任大腦在沒開燈的舞台裡獨舞；寂寞流感，空虛
病毒．寒流一波波的來襲，低溫特報持續發布，在左邊胸腔裡廉價溫度計早就停止在攝氏零度
，時鐘也會忘了該做哪一種搖擺，病毒持續作怪，神經運輸停擺，思緒交通打結，空心人的空
虛心殼，裡面會開始無所謂的下起大雪，等到積雪高過了心房，那時妳會封鎖與外界所有來往
，想知道裡面的情形？門都沒有，更不要問有沒有裝上窗戶．
　　誰都會寂寞，面對空虛，誰都會感到無奈，我們都會想要的更多，因為現實所供給的一切
，怎麼給都不夠，當達到想要的目標，會有短暫的滿足感，以為幸福這時已經放進胸前的口袋
，等到過了幸福的賞味期限，我們又會像嬰孩厭倦了一成不變的玩偶，將現成的所有棄置在房
間的角落，把慾望指向無邊的夜空；你是你，又怎麼樣？你我都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玩意兒，只
是一群會寂寞的空虛東西，就算酒精灌得再多，尼古丁抽得很濃，依舊殺不死讓你淚流的憂愁
，躱不開人潮喧鬧後的落寞，伏特加可以滿滿灌了一大口，尼古丁可以放任他在胸腔裡蠕動，
到最後，寧願躱在草原裡的蛇洞，或把自己塞進龜殼裡的桃花源，把笑容棄置街頭，抑或選擇
帶起面具，當個歡樂的小丑，反正你的眼鏡不管擦的多亮，也看不到我，我是我，但我不像我．
　　寧願任由內心空洞，卻沒想到可以放進的東西很多，我和你都不懂，只會在寂寞時讓大腦
死當，像微積分一樣，死當！慾望太多，想摘天上的星星鑲在手上的戒指，卻不知道，星星都採
光了，夜空是否還會是夜空？如果不曾有過，也許該開自己去追求，只是當你的計算得不到你要
的結果，它在你心中的比例就不要放的太重．
　　寂寞流感，真心是特效藥，擁抱是最有用的治療，如果你願意的話．